雨打朝花,含泪夕拾

常州市 武进区 前黄实验学校 殷花
独酌花酒释胸怀,寒衣不胜暑,

朝花夕拾谁归属,酸甜苦辣感。

——题记

夕阳下,豫才踩在朝花上,花瓣仍嫩,柔软极了,花茎上却被那可恶的雨打得所剩无几,花上的浑浊雨湿了他的鞋,却留有那残花香,他怜惜地拾起那娇柔的花……

他厌,厌那雨。

厌对子像极了“猫”的“正人君子”,他们像猫一样,对自己捉到的猎物,总是尽情玩弄够猎物,总是尽情玩弄够了才吃下去,虽然它与狮虎同族却天生一副媚态,它老在配合时嗥叫令人好令人好不心烦,现在回想,它竟吃了伴他成长的心爱小兔!

他的朝花就这样谢了,他含泪拾起。

他念,念那雨。

念那长妈妈,还有那劳动妇女特有的善良、朴实而又迷信、唠叨、“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”的性格,他翻箱找出自己珍藏的《山海经》,这是幼时渴望已久的一本书,是长妈妈寻购赠送于已的,但这不单单是一本书了,更寄托了他对长妈妈的尊敬和感激。

他的朝花曾被雨滋润过,他含泪拾起。

他骂,骂那雨。

骂那几近残酷的所谓“孝”,厌恶那《二十四孝图》,厌恶那愚昧昏庸的封建孝道的虚伪和残酷,“老莱娱亲”“郭巨埋儿”多么荒唐可笑,他仰天长笑却又泪流满面,哭那些为该死的“孝”而死去的人!

他的朝花被黑暗一度笼罩终日不见太阳,他含泪拾起。

他怜,怜那雨。

怜那儿童对五猖会盼望,对迎神赛会的急切,兴奋得睡不着吃不下,却因父亲要背那死东西《鉴略》强迫着压抑自已内心的失落与痛苦,几天的热情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淋到脚,怜啊,强制的教育对儿童天性的压制和摧残,孩子都去哪了?

他的朝花也曾被蹂躏过,他含泪拾起。

他诉,那雨。

诉那人情味的无常,他如在阴间地一缕几乎弱小的阳光驱走寒冷半刻,他曾成为豫才在寂寞悲凉的心一丝许安慰,因为他有爱,他有情,他人间如阴间,无爱无情,只有阴间般的冷与寒。

他的朝花突然失去所有光泽,他含泪拾起。

他恨,恨那雨。

恨枯燥无味的经书,老生常谈的古文,他幼时广阔的生活趣味去哪了?那天真的天性去哪了?都被那封建的书橱教育夺走了,谁该说说孩子也要健康活泼的成长,可又有谁会说,他恨!

他的朝花枯了,谁忘了为他浇水施肥?他含泪拾起。

他哭,哭那雨。

哭那心中永远不能抹灭的痛,哭父亲被庸医治死,自己少了依靠的肩,没了谆谆教诲的人,哭那更多被巫医不分、故弄玄虚、勒索钱财、草菅人命的“名医”所治死的人啊,哭着心中久久徘徊的痛与辛酸的泪。

他的朝花没有阳光与露水,他含泪拾起。

他兴,兴那雨。

兴那可望已久的进化论,违着老辈反对如仇如渴地阅读《天演论》的种种情形,即使学堂无用,求知艰难,洋务派办学“乌烟瘴气”,可又有什么呢?
他的朝花有过美丽有过朝气,他含泪拾起。

他敬,敬那雨。

敬那可爱的藤野先生,他像站在世界上的伟人,他有伟人一样的品质,他正直,严谨,热诚,没有民族偏见,豫才敬重那位日本先生与教师,豫才无视日本学生的歧视,侮辱和嘲笑,因为他心中有不落的希望。

他的朝花也有人驻足观望过,他含泪拾起。

他悼,悼那雨。

悼那最可爱的朋友,悼那不满黑暗社会,追求革命的范爱农,多么正直倔强的爱国者,悼念已死去的他,他的精神与话语永远激励千千万万的人。

他的朝花有过自己的回忆,他含泪拾起。

他的朝花,童年生活,青年求学,陈年往事。

他的朝花,忘怀的人,往日亲友,历历在目。

他该说些什么才好?把心中的酸甜苦辣咸一齐倾倒。

一阵风吹过,花又掉了许多,豫才抬起头看着这些飘飘洒洒的朝花,夕下,他该从何拾起?泪终于溢出来,恣意地横流……